闽南人的中秋节
核心提示
在台湾的闽南人中，过中秋节的习俗大致与大陆的闽南人一样，如在澎湖，“中秋节，燕饮赏月，以月饼相遗，亦与内地相同，无足异者”。台湾岛上的闽南人也是如此，“八月十五日曰中秋。祭当境土地，张灯演戏，与二月二日同，春祈而秋报也”，绝大多数的“街衢巷里醵资演戏酬神，称秋报福”。
八月在三秋（孟、仲、季）之中，十五日在仲秋之中，所以，农历的八月十五日被称为中秋节，闽南人也俗称其为“八月节”或“八月半”。过去，闽南人会自己做月饼及糕饼，一般都用圆形的印模制作出圆形的月饼或糕饼，然后再将它烤或蒸熟。现在，自己做月饼的闽南人已很少了。
闽南地区中秋节的祭祀活动
在闽南人中流传着一句俗语：“八月十五，番薯芋”，其含义是在八月十五中秋节时，人们要用刚收获的番薯、芋头、柚子等祭祀神灵和祖先，特别是土地公，以秋报圆福。如在泉州、晋江一带，“中秋夜，以月饼、番薯、芋魁祭先及神，前一二日亲友以此相馈”。在厦门，“中秋，街市乡村演戏，祀土地之神，与二月同，春祈而秋报也。夜荐月饼、芋魁祀神及先，亲友相馈遗”。
在中秋节，一些地方的闽南人还会把“寿金”、“土地公银”挂在田头地尾来祭祀土地公或“田祖”、“园头公”。同时，有些村庙多在此时演戏酬谢土地公。如在漳州市，“八月祭土地，穷乡僻壤悉演剧，费甚奢，仿古之秋报”。在漳浦也是如此，“八月中秋日，各坊里祀土神，盖古秋报遗意。城市凡后土祠皆演传奇以娱神；村落间，群以酒肉祀田祖，无虚日”。
长泰人除了“中秋荐茶于祖考”外，“各乡社迎香设醮”，请道士建醮做仪式圆福，“望前后祭土神，敛金演剧，仿古之秋报”。漳平人则“中秋家祀土神，盖古人春祈秋报之意。亲友以月饼相贻。是夜各置酒玩月，歌唱赠答”。而在龙海一带，除了祭祀土地公外，当地人夜里还有拜月的习俗，“人家儿女于月下设果饼，环服之类群望月而拜，致词，谓之‘请月姑’。置筐于盘，候月神降”。在大田，“中秋以月饼相馈。弦管游于灯月之下，谓之赏秋”。
在闽南的山区地带，有的地方在中秋节也从事墓祭活动，如在德化、永春，“八月俗传墓门开，各祭于墓”，当地人用新收成的东西和月饼祭祀祖先，同时也“各以月饼相馈遗”。又如在安溪，“八月初一日，祭灶。十五日中秋节，各家备瓜饼相馈送，设酒肴赏月。俗云八月墓门开，多祭墓”。但是，有的地方的闽南人并没有把中秋节当做是需要孝祖的年节，而是当做一般的节日。
现在，有的地方的闽南人除了还会做一些芋头糕外，其他东西都是从市场购买的。不过，在许多地方，祭祀神灵、土地公、祖先的传统仍被延续下来，如在金门民间，八月十五日清晨，当地人要敬天公。他们在灯梁下摆天桌，用三牲或五牲、菜碗、花生粿、茶酒、天公金等敬拜天公。然后，“村市各祀土地神，与二月同，春祈而秋报也”。在中午或晚上，当地人要用月饼、芋头等在厅堂或祠堂中祭祀家神、祖先，当地俗称其为“做春秋”。在天黑之前，当地人要用菜碗拜家宅的地基主。在晚上，待月亮升起时，当地人还用月饼、龟粿、柚子等祭拜“月娘妈”。
在台湾的闽南人中，过中秋节的习俗大致与大陆的闽南人一样，如在澎湖，“中秋节，燕饮赏月，以月饼相遗，亦与内地相同，无足异者”。台湾岛上的闽南人也是如此，“八月十五日曰中秋。祭当境土地，张灯演戏，与二月二日同，春祈而秋报也”，绝大多数的“街衢巷里醵资演戏酬神，称秋报福”。
厦门和金门的“搏状元”
过去，闽南人的妇女也常在中秋夜外出“听香”，她们先在家中的神佛面前默默祷告后，手执一枝点燃的香，到某个方向，躲在暗处，“拈香墙壁间，窃谛人语，以占休咨”，待听到一句话后，就赶快回家，再在神佛面前祷告“卜贝”，求问是不是“香”，如“圣贝”落地时一正一反，谓之有“贝”，就可根据听来的话猜测其意思，以解决她们心中的疑惑与困惑。现在，由于人们文化素质的提高，该现象已很少见。
在厦门和金门、晋江的安海等地，中秋节还有俗称“搏状元”的习俗（搏状元饼）。所谓“状元饼”，是糕饼店在中秋期间制作的一种特色月饼，俗称“会饼”，它按照科举制度制成63个大小不等的一套月饼，其中最大的一个叫状元（饼），其余按饼的大小依次为2个“对堂”（榜眼，金门俗称“平分饼”）、4个“会元”（探花，俗称“三红”）、8个“进士”（俗称“四进”）、16个“举人”（俗称“二举”）、32个“秀才”（俗称“一秀”）。这一套饼就称“一会状元饼”或“一会饼”。通常是几个人合买一会饼，用六个骰子在大瓷碗中轮流投放，以骰子所呈现的点数决定谁赢得哪一种名称的月饼。近年来，在厦门等地，“搏状元”的习俗已逐渐成为一道风景线，不仅吸引了新老厦门人的参与，也吸引了游客的参与。
在晋江、石狮一带，中秋夜还有俗称“烧塔仔”或“点塔仔”的习俗。在中秋前夕，当地的儿童就会到处去捡碎瓦、砖头，将其打磨成圆形，在家门口垒起一个上尖下大、空心的宝塔，上面有塔眼，下面有塔门，并在里面堆满柴草。当月亮升起时，他们就将塔里面的柴草点燃，让火焰从塔眼中冒出来，红通通地照亮整个庭院。有的地方则不在塔内烧柴草，而是在塔内的每层都点上红烛，并供有“土佛仔”。
在闽南地区，有的地方还有放孔明灯与皓月争辉的习俗。当地的年轻人在中秋之前，就会以竹篾为骨，绵纸为面，糊一个圆筒状或长柱体状、底下漏空、有篾条十字架的孔明灯。到了中秋之夜，在孔明灯底部的十字架上，当地人放上一团沾有火油或煤油的棉团，点燃后放飞孔明灯，以祈求上天赐福。同时，他们也以谁的孔明灯飞得高、飞得远，来决定相互之间的胜负。
中国社会科学报 石奕龙（作者系厦门大学人类学研究中心主任、福建民俗学会常务副会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