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和田现20多处汉唐佛教建筑遗址

  ■遗址

  1号小佛寺用了400年

  “别看这个佛寺面积不足4平方米,但它曾沿用400年。”杨泓在现场说,“这个佛寺可能先有佛像,后有寺,佛寺主尊肩宽腰细,衣纹下垂,成阶梯状,佛衣盖着脚,趺坐莲台比较小,后期莲花台都比较大,这都是早期佛像特点,保持着从印度传入西域的影响和风格。这尊主佛应是中原北朝晚期至隋的作品。”

  “从佛寺四壁壁画风格讲,它们不是同一时期完成的。而且主尊佛像较大,与整个佛寺不太协调。”杨泓说,“我的判断是有可能先有主佛,而同时期的佛寺可能坍塌或破损,重又修建的佛寺。”

  巫新华说:“佛寺北壁中央坐佛塑像佛像背光、袈裟式样和衣纹走势表现出典型的犍陀罗雕塑艺术特征。佛身肩宽,胸平、腰细,衣服为通肩式,湿衣贴身,身体轮廓分明,和中亚地区泥塑像有渊源关系;阶台式的衣褶流行于公元5到6世纪;由覆莲台和束腰须弥座构成的佛座远小于坐像,这种坐佛像与佛座是典型的西域佛教艺术风格,延续使用时间很长。根据以上因素推断,1号佛寺坐佛造像年代有可能在6到7世纪。”

  巫新华认为,佛寺壁画中人物形态圆润丰满,为典型中、晚唐时期特点。仅从此着眼,壁画绘制年代可能晚于塑像年代相当长时期。“托普鲁克墩佛寺壁画如果不存在全面铲除重新绘制的可能,则使用时间相当长。佛寺应当是一次建成直到被毁。”

  三座遗址构成大型寺院

  巫新华发掘达玛沟托普鲁克墩1号佛寺时在其周边勘察,在西侧约70米处又发现了达玛沟托普鲁克墩2号和3号佛寺。2号佛寺布局严谨清楚,是迄今和田地区发现的结构最复杂的回廊像殿佛寺。

  沿着2号佛寺佛殿西北角,有一条10多米的小路通到临近的3号佛寺遗址。3号佛寺遗址为庭院廊房布局,呈“凹”字形。3号佛寺遗址布局规整严谨,规模宏大,类似建筑遗址在丝路南道是首次发现,对于了解僧人起居等方面的生活提供了最鲜活的考古材料。

  巫新华认为:这三座遗址应当属于一个大型佛教寺院的组成部分。1号佛寺时间早一些,在整个寺院的开建、形成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2号佛寺遗址为寺院的主体建筑,是寺院僧人和信众重要的礼佛和举行佛教法事的场所,相当于现代佛寺中的大雄宝殿;3号佛寺遗址是寺院住持和僧人起居、会客、学习、讲经、藏经和举行一些重要聚会活动的场所。

  巫新华说:“对达玛沟区域的佛寺遗址群综合考古调查工作还在继续,学者将对已有考古资料进行系统总结和梳理,进一步明确遗址范围、规模、布局等,同时按照国家文物局的要求,在考古队中增加历史、宗教、地质、环境、生物等相关专业的学者,最大限度地获取各类信息,为将来编制遗址保护规划和制定保护方案提供科学依据”。

  ■文物

  千手千眼观音残缺壁画出土

  在达玛沟喀拉墩1号佛寺遗址中有一幅“千手千眼观音”残缺壁画,学者认为:“千手千眼观音”残缺壁画中描绘的月兔杵药等形象揭示了唐代佛教密宗对西域于阗的影响。

  达玛沟喀拉墩1号佛寺遗址位于策勒县达玛沟乡的荒漠沙丘中。由于遗址遭到严重破坏,加之地下水侵蚀,考古队只采集了一些壁画残片。通过对残片的拼接,可以大致窥见这幅千手千眼观音“真容”。

  巫新华在《新疆和田佛教考古新发现与研究》中描述说:“观音面相饱满,秀眉微曲,小嘴、小鼻、细长眼,眼半睁,微俯视,眼角微上挑,印堂处有一竖立睁开的直眼。从壁画残块可以看到在胸前有一双手作法印,左边上举的一只手托月,月中有捣药兔的形象,右边有一手举一圆球状物,应当是太阳。有一块壁画可能是托月形象的另一半,在月后面有一手握一法器,除此以外,其他手没有拿什么法器。”杨泓说:“从壁画看,中原对于阗佛教及艺术影响很大。”

  壁画显示于阗流行唐代时装

  黑色的虬髯,俊逸的面庞,身着赭红色的官袍,头戴典型的唐代幞头帽。昨天,巫新华用毛刷轻轻拂去一块残存壁画表面的沙尘,惊叹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和田佛寺的壁画中看见这样的内容,壁画描绘的是身着典型唐代服饰的当地人。”

  这块残缺的壁画在达玛沟托普鲁克墩3号佛寺遗址出土,身着唐代服饰的壁画人物形象在2号佛寺遗址中也存在。2号佛寺西南壁下部有一列骑马人物像,共有八身,前后两身残留局部,中间六身保存完整。骏马鞍具齐全,骑马人束发戴冠,身着唐朝圆领官衣,系腰带,留八字小髭。

  “壁画反映了千年以前西域于阗的社会风貌,唐朝圆领官衣称为一种时尚在于阗流行。这类壁画是中原文化对于阗生活影响程度的体现,壁画描绘的是供养人的形象,他们的穿着打扮完全是唐式。”巫新华说,唐时中原佛教及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已开始强有力地影响于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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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玛沟”或为“达摩沟”

  达玛沟乡的老人们说,“达玛沟”不是维吾尔语,他们的祖先搬到这里时就叫这个地名了。他们的祖上住在丹丹乌里克,由于风沙肆虐环境恶化,他们被迫退住到老达玛沟,然而还是未能逃脱沙暴的梦魇,村落再次被埋,只有7人逃离村庄,逃难至此。

  巫新华多方求证认为,当时于阗使用的语言应是和田塞语,同时使用了大量梵文词汇,“达玛沟应该是梵文和和田塞语的结合”。“Dama”来自于和田塞语中梵文借词“Dharma(佛法)”,“go”可能是表示地名的词缀。如此一来Damago可能是Dharmago,意为“佛法汇聚之地”,而它的汉语音译则应改为“达摩沟”。“这与达玛沟区域大量佛教遗迹的出现和保留下来的现状,完全吻合。”


京华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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